今天聽到的歌曲，謝和弦的「柳樹下」，誘騙了我一缸子的眼淚。
畫面一：病弱的阿嬤吊著點滴躺在床上
星期六和許小熊相約在信義區約會，悠哉的喝了下午茶，看了場電影，約莫在7點多時接到姑姑的電話說阿嬤身體不舒服，叫我回去幫忙照顧。當下原本應允，但想想還是先回金山拿點東西，隔天一早再回桃園，星期一直接去上班比較方便。
想不到星期天一早，就接到電話說，阿嬤大量出血送醫院急診。
聽到時超想揍死我自己，為什麼前一天不先回去？至少在阿嬤不舒服的那個當下，我可以幫忙做點什麼。總有一天「懶病」一定會讓我後悔死，覺得自己真是個他馬的混帳，而更王八蛋的是我竟然因為一點小事跟阿嬤冷戰好幾天不打電話給她，我真的很壞蛋啊！
到了醫院後，看到阿嬤孱弱的身體躺在病床上，兩隻手都掛著針頭，一邊是補充體力的葡萄糖，一邊是輸血袋(血紅素降到5.3，正常人應該是超過12)，讓人心疼的畫面。
星期天到星期二都待在醫院陪伴阿嬤，這大概是長大後第一次這麼寸步不離的守著阿嬤吧！我這才知道阿嬤身上有這麼多病痛，才知道阿嬤這麼堅強，才知道原來我真的花很少的時間陪伴她，才知道我可以做的事其實很多很多。
在醫院的行程就是不停歇的檢查，麻醉醒來的時候就是少量進食，或是禁食，再不就是浣腸清腸子，等待下一個檢查的到來，不要說病人痛苦沒睡覺，光在一旁看顧的我，也因擔心變的淺眠，整晚無法好好入睡。
星期一晚上阿嬤喝了杯混著冬瓜茶的藥劑，當晚就不停的拉血水然後屎水最後才是醫生要的清水，好不容易藥效過了終於可以安穩的睡一下，但護士又拿著第二劑進來，我看著阿嬤沉睡的臉，看著護士指定完食時間一分分的經過，真的很不忍叫醒她。最後在她一個輕輕的翻身時，狠著心腸叫醒她，於是阿嬤就又開始新一輪的又拉又吐，整顆心真的是揪起來的疼。
腦海裡充斥著很多的想法，實在沒法完整的表達我這兩天的感受。
畫面二：阿公握著躺在病床上的阿嬤的手
阿公失智已經幾年了，就像家和萬事興裡面的高明泉一樣，情況時好時壞，只記得自己想記的事情。像是一個電池，充飽的時候狀況很好，但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電力不足的狀態。記不得人，記不得發生的事，甚至連上一秒自己吃過什麼食物做過什麼事都忘記了。阿嬤是個傳統女性，不管什麼事情能夠自己來就自己來，就算人在病中也不好意思太過麻煩別人。她的人生就是為家庭付出，把阿公照顧侍奉的好好的，不管身體再不舒服，總還是怕阿公冷著，餓著，強撐著病體也還是惦念著阿公。
阿嬤住院後，阿公每天都心神不寧，在家裡的時候就默默的坐在客廳掉眼淚，一向貪吃的他食量銳減，來到病房不是站在病床旁看阿嬤看很久，要不就是握著阿嬤的手，彷彿想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到了該離開病房的時候還必須連哄帶騙才能把他帶回家，他會眼眶紅紅的告訴阿嬤說我明天早上再來看你(就算阿嬤說不准他來，他還是一大早就會催促著說要來醫院)，在旁邊的我們每每看到這一幕就覺得心酸。
縱使失智，可是相伴數十載的情感卻不會因為記憶退化而忘去。愛情失去了它曾有的眩爛光澤，轉化成更深刻的情感，對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生出這樣不離不棄的感情，於我看了更是珍貴。
少年夫妻老來伴，這是我在阿公阿嬤身上看到的最真實的寫照，不管年輕時經過了多少風風雨雨，不管發生了多少要命的爭執，可是在面臨病痛的時候你知道有個人是心甘情願的在照顧你每天祈禱你趕快恢復健康。
也許人生最大的福氣就是遇到一個人你知道他病痛的時候你會全心付出的照顧他，同時也知道當你遇到病痛時對方也會以同樣的規格照顧你。(當然最大最大的福報就是到老的時候還能夠跟老伴兩個人健健康康的牽手散步，就像大茂黑瓜的初一、十五廣告一樣。)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