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點鐘
擁擠的火車上我倚著欄杆兩眼無焦距的盯著窗戶,身旁站著一對中年夫妻吧(不知道為什麼中年男女在公共場合表現親密,我總是會不自覺的懷疑那應該是外面的女朋友而非老婆→我整個想法很邪惡來著)。女人削著一頭服貼俐落的短髮,臉龐輕掃著微微的淡妝,身穿一件無袖胸口有蝴蝶結的綠色洋裝,就一個有點年紀的女人來說保養還算得宜。男人則跟時下的中年男子沒什麼不同,一個渾圓的肚子,長長尖銳的指甲,說話中氣十足,穿著白襯衫藍褲子,仔細一看和車上穿梭來去的列車長制服倒有幾分相像。
夫妻倆旁若無人的緊貼在一起聊著朋友的事,由於他們很親密不時相視微笑導致我的眼神三不五時就會看著他們映在窗前的倒影。照理說這是一個很平常的景象,我也應該下了車就忘記,只是因為他們做了一件讓我印象深刻的事情(絕不是喇舌)讓我直到現在想起還會不自覺的笑出聲。當時男人是從前方擁著女人,不知為何手一直往上游移,說時遲那時快,男人突然出奇不意的拉了女人微張雙臂下的腋毛,臉上帶著我無法形容的調皮笑容。女人反射性的雙臂夾緊,似嗔還怒的對男人咕噥了幾個我聽不清楚的字兒,也笑了,這彷彿是他們百玩不膩的(偷襲?調情?)小遊戲。雖然我表面上仍維持著喪屍上班族神情,但其實心裡笑翻了,忍不住很想幫他們掛牌寫上:叔叔有練過,小朋友請不要輕易嘗試。(如果我在公共場合被偷拉腋毛,應該會忍不住罵髒話吧!)
晚上9點鐘
過了尖峰時段的火車較沒那麼擁擠了,甚至很幸運的在板橋站就有位置可坐。到了山佳站時有個身穿綠格子紋上衣、灰色短褲、身材粗壯的男子上車。一上車大概是一時重心不穩,滑進座位時控制不穩擦到了身旁的人,還好當時被他擦撞到的人正在熟睡無啥知覺,要不少不了幾個白眼了。這大塊頭男子手上提了個與他極不搭櫬的藍色小方格紋紙袋,那藍色像極了小女孩喜歡的淺淺水藍色。男子珍而重之的從紙袋裡取出大概是剛買的CD,眼神專注動作緩慢的拆開封膜,我忍不住讚嘆,這年頭還願意買正版的人真是不多了啊!他正看封面翻看背面似有無盡趣味。遠遠的實在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欣賞什麼,看封面猜想大概是古典樂或是爵士樂之類的音樂吧!之後他又再拿出另一片,重複著同樣的動作,不禁讓我想起以前沒有mp3的年代,買了誰的專輯也是這樣迫不及待的在車上就欣賞了起來。一個粗曠大男人卻有著與外表不符的溫柔,真是別有一番魯直的味道。
晚上10點鐘
即將到家的路上照例要等一個很久的紅綠燈,我倚靠在機車儀表上發呆,突然瞥見有一個身穿白衣、桃紅小短褲的婦人坐在馬路間的行人道上。不知她為何要孤身坐在那裡,是那裡比較涼爽嗎?不過還好她沒有全身都穿白色,要不7月份的還真是令人驚慌。綠燈亮了,我唰的繞彎騎車回家,猛地發現發現那婦人竟不在原本的位置上,她不見了不見了…我整個很驚慌,該不會真的是…一時車頭有點扭歪,手心不停冒汗,眼睛不死心的搜尋婦人的蹤影,終於發現,哦,她在車潮間兜售玉蘭花。
呼,自己嚇自己果然最嚇人啊!